黎明(R文在ao3,登录可见)

【详情看置顶】ch国拟英法德/德法奥+苏中美,中法中心,脑叶公司Ayin右向单推,AX一体论

【脑叶CA】和弦

作者:黎明前线

梗概:

  一些临时变卦和至死不渝。

预警:

  ①主Carmen视角,主CP为CA

  ②私设Carmen及Ayin出身,捏造大量虚构剧情,存在超大量非官方角色解读。

  ③评论列出来引用,结尾就不标了。

  ④这篇文的草稿是在利维坦18章之前写的,后来又重写了一遍,所以只能说很雷,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,看不下去请一定快跑(

  

  ⑤全文字数1w2,最佳阅读感官为一口气读完,所以作者非常推荐找个安静的连续时间读。

 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 


  

  00.

 

  我亲吻你,就好像瞬间即是永恒。我跨过你的眼眸,先一步见证你的本质,又或者永远沉浸于我假想中的你。

 

  所以我以生命为你续写下永恒不变的墓志铭,让你以最完美无缺的姿态展现于世人之前,直到无人知晓,究竟谁才是那个虚假的存在。

 

  然后我将与你擦肩而过,继续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。

 

  雅威告诉我,我十世的罪已经赎尽,我百代的业已经偿还。我将被世人遗忘,我将接过祂的手,抚摸我的脸颊,亲吻我的面庞。

 

  我半生的泪已经流尽,往后便只剩下余音回响。

 

 

 


  

  01.

 

  “能够告诉我吗?当你决定踏上这条路时,你最开始的想法是什么?……Cogito,爱,救赎与理想,那些你所推崇的,美好的名词,对你而言,究竟意味着什么。”

 

  “Carmen。”

 

  光中那曼妙而危险的声音已经不是听得那么清楚。它模糊,渺茫,带着她独有的那份甜蜜。将世界浸染成深红。

 

  世界像是染缸,没有人生来具有颜色。巢中的孩子不需要为生存发愁。但长辈们的压力会以另一种方式积攒到他们身上,形成一种更难以查见与言明的痛苦。

 

  无论是从出身还是天资上讲,Carmen都是其中的佼佼者,因此她在承受了更多期待与压力的同时,也有了去思考更多东西的权力。

 

  “爱是什么?”

 

  Carmen放下手中的书本,她抬起头,红眸望着母亲,看见母亲怔住,少顷之后摸了摸她的头。

 

  “爱是一种筹码,你需要去驾驭它。它是主观的,不带有任何契约意味的奉献,这意味着有时它固若金汤,但更多时候却脆弱不堪。”

 

  Carmen若有所思。

 

  作为领导者,长辈们并没有对Carmen本身的能力要求太多,但她必须有足够的魅力,去结交那些形形色色的人,用自己的感染力作为扩大人心与欲望的杠杆,让他们为自己所用。

 

  等价交换是Carmen学到的第一课。父母告诉她,社会的本质是交换,每一段人际关系都是从‘对方需要自己提供某方面的价值’开始。

 

  这其中最廉价也最珍贵的就是情绪价值。

 

  “Carmen,你要记住,人都是自私而不愿意承认的。因此你要去迎合他人,用你那动人明亮的声音,甜美温暖的外貌,和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征服别人,让他们甘心为你,为自己的欲望所用。”

 

  但是我用这些,要来做些什么呢?

 

  Carmen在心中思考着,她穿着礼服,在各种上流舞会中翩翩起舞,但是大脑里的思绪早就已经飞远。

 

  如果我可以轻松地获得名誉,财富,地位,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呢?

 

  如果别人求之不得的爱意,可以在我的手中轻巧把玩,那么我又有什么,可以珍惜的呢?

 

  “所以你活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恐怖谷。”

 

  “那只能证明我还不够像是人类。”

 

  Carmen笑着说。她丝毫不介意那些对她带有忌惮和贬低意味的话语。而是睁着那双明亮动人的红眸,向每个人热情地展露微笑。

 

  异化是都市的节奏。Carmen能够感觉,或者说她自己也承认,她有时候确实不太像是人类,更像是某种能够照出他人所想之物的镜子。于是人们在她这面扭曲的镜子中得到了寄托,看到了自己是如何幸福且完美无缺。

 

  所以,我该怎么证明自己的价值,证明自己是在真正的活着?

 

  Ayin就是她在思考这个问题时,遇到的学弟。

 

  那是一场已经记不清楚名目的晚会,千篇一律,充斥着体面的周旋、享乐和交易。

  

  Carmen对那场舞会唯一的印象是,舞会提供的红酒度数实在太高,她被灌了一杯又一杯,最后不得不醉醺醺地躲到角落里,狼狈地思考等会去哪个洗手间催吐一下。

 

  然后她就冷不丁地遇上了另一个躲在角落里的青年。对方穿着妥帖的白西服,黑衬衫,柔软的黑发微微翘起,金眸中带着些许的小心谨慎。

 

  “你是——”

 

  “L神经研究所的……实习生。”

 

  Ayin想了想,由于‘新上任的所长因为人太多,怯场,所以灰溜溜地躲到角落里’这件事实在太丢人了,他决定不动声色地选择胡诌一个身份。

 

  Carmen恍然大悟。

 

  “那这么说起来,我还算是你的学姐。”她朝Ayin眨眨眼,直接抢过了对方圆桌对面的另一个位置,开始叽叽喳喳地闲聊起来。

 

  起初Ayin并不太适应这种没有明确目的的谈话,但是在不知不觉间,他就以一个单纯的聆听者开始静静地看着Carmen阐述她的想法。

 

  “……语言是一种传播思想的媒介,我的意思是,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,但是如果一群人的话……”

 

  Carmen同样记不清楚她在那场舞会的下半场时说了什么,只能隐约记得,自己好像高谈阔论了很多暴言,危险到她第二天反应过来时,甚至会滞后恐惧会不会被眼线找上来。

 

  比如翼际是否真的被人类所需要,成为翼际的员工是否就是人们毕生的追求?

 

  眼线宣传着都市的美好与和平,告诉人们当下的生活多么美满。但隔着铁丝网,那些后巷中凌辱,挣扎,腐烂的景象而今我们仍然清晰可见。

 

  我们应该如何粉饰太平,缝上眼睛,对着那些发生在身边的悲剧不闻不问?心想这一切与我无关。

 

  睡眠不足,工作繁忙,社交缩窄,还有越来越困难的生存压力……如果要给都市的心病进行定义的话,那么这些都是成因。但是这些恶疾究竟起源于哪里?

 

  我已病入膏肓,他们竟说我健康无恙。

 

  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突然想跳舞了,Ayin,我们来跳舞吧。”

 

  当舞场切了一首更加激昂的乐曲之后,捏着半杯果汁在手里摇拽的Carmen笑盈盈地看着Ayin,眸子里盛满了摄人的红。

 

  “我可能不太会跳……”

 

  “诶呀,没事啦!新人在这种舞会上放不开是多正常的事情,让我来教你如何?”

 

  Carmen拽住Ayin的手,她把人一把拦腰搂住,然后在转了两圈之后,挤进了人满为患的舞池,然后加重了力度,搂住自己怀里不安分的大猫,踏着高跟鞋在对方的耳边亲昵地低语。

 

  她说:“如果不会的话,跟着我的步伐来好了。”

 

  这句话出来,轻微挣扎的Ayin安静下来了。

 

  一下,两下,灯光摇曳,红裙翻舞。眼前的人过于生涩和腼腆,以至于Carmen本以为她至少会被Ayin踩上两脚,并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
 

  但是没有。就好像天生他们这样默契,Ayin仅在最初的不适后,就追上了Carmen的脚步。他没有流露出太多的神情,唯独抓着Carmen的手很稳,几次托住了自己几乎甩出去的身体。

 

  那时Carmen意识到Ayin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松柏冷香。她贴近轻嗅,想着是哪种香水那么醒目提神,但半支舞过去,才发现这好像是Ayin衣服上的洗衣液气味。

 

  她有点恍惚,直到舞曲落定,破天荒的,Carmen意识到这次她不在任何人的怀里,相反怀里还搂着一只柔顺的黑色大猫。而此时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。

 

  “我们是不是跳错男女步了?”

 

  “……好像是。”

 

  两个陷入沉默的人灰溜溜地跑了下来。

 

  离开纸醉金迷的人群后,Carmen并没有放过Ayin。她歪着头看他,觉得眼前的大猫脾气有点好的过头了,决定再得寸进尺一下,充分发挥她社交恐怖分子的魅力。

  

  于是Ayin还没来得及钻回角落,就被Carmen又拽住了。

 

  “你吃晚餐了吗?”

 

  “……吃了一点?”

 

  两个人互相眨眨眼,最后的结局是Ayin被抓去继续任劳任怨地陪Carmen挑点心,开始一顿大吃特吃。

 

  “其实这种宴会根本就不是让人吃饱的。不然它不会每盘都装那么可怜的小份,又如此价格昂贵……但是嘛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在这里吃的又不是食物,吃的是一个高雅和情调。”

 

  Carmen一边吃,一边朝Ayin眨眨眼,其实她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状况不对,介于一种微妙的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,这很出格,但是我就是想做”的状况。

 

  为了保持足够多理智清醒和谨言慎行,一般Carmen在意识到自己醉了后,她往往会直接找一个地方开始自闭。

 

  但是今天……

 

  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实在太安静了,在意识到Ayin其实并不反感她这一通在外界看来毫无礼貌的行为后,Carmen决定放纵自己的欲望。

 

  食物很白,音乐很美,搭档香甜又好听……她随着悦耳的歌声起舞,一拍两拍,就好像她的心脏也开始一并跳动,一并复苏。

 

  Carmen在心里给这场舞会打了个四星半的评分,至于剩下半分,她本来扣在自己的头真的因为空腹喝了太多酒而涨裂难受。

 

  但在最后的最后,Ayin悄悄给她递了两片白色的小药片。

 

  “是醒酒药。”对方别过头,咳嗽了一声。

 

  “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先吃一颗,但是单吃药效就没那么好了……其实我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,但是好像你更需要它。”

 

  Carmen握着被塞到掌心里的药片,她怔了一下,眨了眨眼,滞后反应过来Ayin的话是什么意思,开心地笑出了声。

 

  “不用不用,真的,我好开心,Ayin帮我大忙了,哪天我单独请Ayin吃一顿饭好不好?”这样一来一往,就有名义继续交往下去了。

 

  Carmen美滋滋地想。她小心珍重地收下那片药,当时唯一的想法是,被人体贴的感觉确实很好,很美妙。

 

  那是一切的开始,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。Ayin不是那种会主动保持什么关系的人,因此前几个月都是Carmen在没话找话。

  

  久而久之,她就完全摸透了这个“年轻实习生”的生活作息。

 

  一言概之:起得比鸡早,睡的比狗晚,能在实验室过夜就绝对不会出门半步,去个会客厅和出差去别的巢没什么区别。

 

  “但是你这样真的不会长霉吗?”

 

  Carmen说这话时,她撸起袖子从茶几上又抄了几口蘑菇,一面蹭着研究所丰盛的午餐,一面眨着眼睛看面前细细咀嚼食物的Ayin。

 

  她听见Ayin放下筷子,咽下饭,一本正经地告诉她:”研究所是恒温的,且相对湿度保持在30%左右,是不可能出现霉菌的,如果出现霉菌的话,那是要追责后勤人员来处理……”

 

  好吧,好吧,看在Ayin的声音足够好听的份上,Carmen决定容忍对方在这样宁静惬意的午后讲这么没情调的话。

 

  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,细碎地打在两个人身上。Carmen比Ayin更加狼吞虎咽一些,于是她总是先一步吃完饭,然后摇着小腿,托着腮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口一口,不为所动地咀嚼食物。

 

  Ayin很好看。他的皮肤比一般人都要白皙柔软,骨架修长,仪态端庄,举止沉稳,带着一种清冽干净的书香气质……

 

  Carmen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己的滤镜。

 

  其实她中午的约会还挺多的。毕竟在当下都市的忙碌节奏中,午饭,还有下午茶都是格外珍贵的社交机会。因为饮食本来就会带来一种欣悦感,人类在自己好心情的时候,总会对同时发生的一切都进行移情。

 

  因此在推掉那些委托时,Carmen其实在纠结着,她把午餐的时间砸到Ayin身上,到底值不值。

 

  但是当坐在这里时,她不这么想了。

 

  和Ayin的相处足够让人舒服。不需要考虑应酬或者交际,因为无论是热情还是冷淡,Ayin的态度都很相似。

 

  他不太擅长交际,对于人性更是生疏,半天憋不出一句主动的问候。但好在他的学识足够丰富,以至于Carmen就算是没话找话,他们也从来没有少过共同话题。

 

  当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个实习生身上时,Carmen想,她准备把这个不为人知的实习生捞出来。

 

  “所以……我想要成立一个研究所。我的意思是,你应该知道,这个都市里的人都已经病了,有着严重的心病……而我想拯救他们。”

 

  当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Ayin说出来时,Carmen难得感到了忐忑,以至于手掌中渗出细密的冷汗,摩挲间有些不安。

 

  她等待Ayin的一句回话,但Ayin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示支持。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。

 

  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?”

 

  “也不是突然的啦,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……当下的都市依靠翼际生存,但是,我们真的需要那些不可思议的奇点吗?……哈,这种话,你会不会觉得是我疯了?”


  Carmen咳嗽了一声。她眨眨眼,脸红扑扑的。

 

  她在半晌后等来了Ayin的回复。对方放下茶杯,摸索着茶几的边缘:“不,我是在问,你为什么会觉得都市人都有心病,想要拯救他们。”

 

  Carmen摩挲下巴。

 

  “可能是因为我确实感到了无事所做?”她如此开玩笑道,“当心灵开始空虚的时候,人总是要做些什么,这种时候,拯救世界是一个永远不会错误的答案,不是吗?”

 

  Ayin陷入了沉思。他来来回回认真审视了一遍Carmen。

 

  一瞬间,Carmen突然对Ayin的审视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心虚,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,但当Ayin开口再次询问她时,她的心被猛然揪了一下。

 

  “你想过要具体怎么做吗?成立一个团队并非儿戏,这意味你需要承担起别人的期望和审视……还有付出。”

 

  你的意志足够坚定,以至于支持你走下去这条路吗?

 

  当然,当然,你可以仅仅把这个不着实际的救世计划当做儿戏,当做自己一时兴起的娱乐,用甜言蜜语哄骗别人相信你,就和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一样……

 

  但是你分明知道,那些追随你的人,他们绝不是在把你的话当做儿戏。

 

  这个问题Carmen后来反复质问过自己。但她记得很清楚,当时自己轻描淡写地用‘物质层面的具体方向’来混淆了Ayin对她理念的质问。

 

  Cogito,名为液态的生死。

 

  “我可不是那么鲁莽的人,这次来见你之前,我就已经想了——我想制作一种药,好让我们治愈世界上的疾病,让我们不再因为迷茫而陷入空虚,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存活的意义,而不是得过且过。”

 

  Carmen一如既往地侃侃而谈。她看着她的大猫竖起耳朵,坐在沙发的对面认真地倾听,就像是倾听某场困难的学术讲座。直到Carmen一口气全部说完后,他才把目光移向了别处。

 

  “总之,你不能不承认,Cogito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向,而且都市的疾病已经经久深入人心,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改变它的话……”

 

  Carmen有自信,她描述的未来确实足够美丽。于是她看着Ayin叩击着桌子,在半晌后,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答复。

 

  他说:“让我犹豫一下。”

 

  这件事情逼不得。Carmen很清楚这点,于是她笑嘻嘻地亲吻了一下Ayin的脸颊,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,就拉住Ayin的手,一转话题。

 

  后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来。天天来,日日来,恨不得一日三餐都黏在研究所里吃。至于吃饭期间聊什么?都无所谓。

 

  那是Carmen人生感到最愉快的一段时间。因为她发现此时自己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。那些她周围的人受她吸引,于是她很自然地接手了这些期待。

 

  没有孩子是没有梦想过成为救世主的。

 

  所以我当意识到人们的痛苦时,我想伸出手,做那个指引他人的太阳。

 

  当看到其他人温暖地靠近我时,我感到满足,那想来就是我存在的意义。

 

  “包在我身上吧。”Carmen和Ayin如此说。她笑眯眯地告诉他,只要向她求援,那么一切她都会努力做到。就好像世界在随着她来转动。

 

  Ayin没有回复,他仔细地审视着伸手的Carmen,直到Carmen笑眯眯地凑近他,咳嗽了两声,别过头。

  

  而大概是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,当Carmen来到第三十二次时,Ayin告诉她,她不用来了。

 

  “辞职申请已经批了下来,我要离开这里了。”

 

  Carmen的大脑宕机了。她必须承认,那一瞬间自己整个人都产生了一种莫大的恐惧,害怕眼前的人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。

  

  直到Ayin又小声地问她,他辞职了,没地方去了,对方是否愿意收留他随便干些什么。

 

  过山车从悬崖重新滑上了深渊,平稳落地。

 

  “你要吓死我了。”

 

  反应过来的Carmen嘀嘀咕咕,她给了Ayin一个热情的拥抱,把脑袋搭在对方的肩上软乎乎地磨。

 

  “或许吧。”

 

  在决定离开当下的环境后,Ayin开始干脆利落地清理自己的东西。将那些本就不多的旧物一点点地清走,丢弃。 


  这中间Carmen看着,帮了Ayin不少的忙。最后他们将Ayin的整个卧室搬空,只剩下桌子上那份辞职信迟迟没有处理。

 

  “你要带上吗?”Carmen问,她看见Ayin摇了摇头。

 

  “不用。”

 

  Ayin望着他数年来居住的地方,当最后一件物品被Carmen搬走时,他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,点燃桌子上的烛火,抚摸着信纸的边缘。

 

  在短暂的沉默后,Ayin亲吻那封辞离信,将它丢入火烛中,将自己的过去焚烧成灰烬,转身跟上了屋外的Carmen。

 

  这下没有东西再能够证明他的身份。

 

  除去Benjamin,他最得意的学生。

 

  滞后知道这一消息的Benjamin疯狂地阻拦住Ayin。他的学生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他,平日里妥帖的白外衣因风尘仆仆的赶路而格外凌乱。

 

  “您这是何苦,Ayin老师!”

 

  “Carmen所谓的研究所根本没有稳定的项目资金,您明明知道,所谓Cogito制药究竟是一个多么疯狂的计划,她必不可能成功,您又是何苦,要把自己砸进去……”

 

  “如果您愿意回头,只要您一句话,这家L直属的研究所就还是您的。又或者您如果疲倦了的话,我们可以去其他巢,P,S,T…只要您愿意,都市哪里又会不愿意为您打开大门呢……”

 

  在Ayin搬去Carmen的研究所后的第一天,他就被迫和Benjamin就自己的归宿谈了整整一个晚上。直到最后,Ayin用一句话打断了Benjamin的说辞。

 

  “或许你说得对,但是我想这么做。”Ayin停顿了一下,他的声音变得温柔。

 

  “Benjamin,你知道吗?我们都在阴沟里,但仍有人愿意仰望星空。那正是我为什么最后决定追随她,而与Cogito这个计划本身无关。”

 

  Benjamin怔在原地,他动了动嘴唇,似乎还想说些什么。第二天Ayin就收到了他亲爱的副所长的辞职信,对方再一次义无反顾地跟上了他。

 

  于是在Carmen不知道的地方,她刚刚建立的,这个小小的研究所里已经砸下了两个足够撬动任何翼际的王牌,只待时机成熟,破茧成蝶。

 

  抓来Ayin后,Carmen的研究所很快成立。这一小小的班底起初在地下室中开始他们的研究。但是很快,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于此地,他们最终选择了郊区的一块空地来搭建自己的新巢。


  Carmen是这座新巢的领导者,Ayin就做她身后的构筑者。当Carmen在台上发挥她摄人的魅力时,Ayin在安安静静地主持整个研究所的科研运转,偶尔从那些新人嘴里得到一声夹杂着敬畏和恐惧的尊称。

 

  直到有一次Benjamin实在看不下去。

 

  “您真的不打算告诉她,还有他们真相吗?老师。他们根本不明白,也看不清楚自己当下在追随什么样的人,甚至于还会质疑您的决定。”

 

  Ayin做实验的手停顿了一下。

 

  “没有那个必要,Benjamin。”他揉了揉自己学生的头发,就像是呼噜一只大狗的脑袋。

 

  他的学生确实像是闷着一口气的大狗。明明实在生气,以至于脑袋上柔软的灰毛整个乱糟糟地膨胀起来,几次想要对Ayin疏离,但是没过几句,没过几天就又哄好了。

 

  甚至是自己都会黏糊糊地蹭回来。钻到大猫的猫窝里,假装自己是一只柔软,无害,可怜的幼年小猫崽。每当这个时候,Ayin总有一种错觉,Benjamin在依赖自己,就好像他依赖Carmen。

 

  早在一切开始之前,他们就会共享一杯下午茶,甚至是在研究所打同一个地铺,钻一个被子里入睡。他们看似亲密无间,无话不谈,但是一直以来,两人间那道距离Ayin一直划得很清楚。

 

  所以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好命,她真的知道她得到了什么吗?

 

  Benjamin不甘心地想。有时他会对Ayin感到委屈,但Ayin甚至没有对Carmen赌气过。

 

  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Carmen之间有某种不清不楚的关系,事实上也正是如此。

 

  他在私密的地方为她打开,做她饮下的香槟。用低低的喘息充当那咕嘟咕嘟的气泡,然后两个人一起滚进浴缸里,最后裹着同一床被子滑溜溜地入睡。

 

  最后,他们讨论一些睡前闲话。

 

  “我听说,我那个养弟找你麻烦了?”

 

  “Giovanni吗?”

 

  Carmen侧靠着抱枕,她看着Ayin停顿了一下,有些不确定的开口。

 

  “我记得你说他患有一定的疾病,因此特意关注了一下,不过他对于Cogito的研究好像有自己的想法,我是指……”

 

  “嗯,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么介意别人有自己的思想,但是我需要明确知道你是怎么想的,所以我让他写出来,清清楚楚地写完再和我说,但是他好像突然生气了。”

 

  Ayin的话让Carmen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,她足够了解Ayin,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究竟是什么样子。

 

  Carmen笑着说:“他是为了我而来的。你不吃醋吗?”

 

  她的话让Ayin陷入了长考,正当Carmen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情话时,Ayin纠正道:“严格来说,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你而来的。”

 

  这个回答是Carmen没有预料到的。她细细看过Ayin的眸子,还有对方平静的神情,在半晌后才得到了一个结论——Ayin好像真的不嫉妒。

 

  “但是,不会吃醋在某些意义上可并不是好事。没有负面情绪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,Ayin,有时候我感觉你比我要超脱太多了。”

 

  “并没有。”Ayin别过头。

 

  他感受到Carmen似乎若有所思地打探着他,突然发问:“Ayin,如果有那么一天,我和别人结婚了。”

 

  Ayin怔了一下,眨了眨眼。

 

  他说:“Carmen,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,我祝你新婚快乐。”

 

  “可别这么说。”Carmen含糊不清地吻上了Ayin,她在他耳边说,“那我会忍不住再来一轮的。”

 

  Ayin没有回话。Carmen的手划过他的胸膛,点燃他的小腹,占满他的身体,引起了他细碎的喘息。他抓着Carmen的手轻声求她缓一缓,他好难受,他受不了。

 

  Ayin叫的软乎乎的,Carmen听的心软,她确实是想缓缓,但是Ayin又主动跨坐过来亲吻了她,用成熟沙哑的声音哄着她。

 

  结果就是他们那天晚上一直到深夜才睡觉,第二天各自顶着研究所众人好奇的目光迟到。

 

  面对其他人的好奇,Ayin什么也没说,他冷着一张脸,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其他人各干各的事情。只留下Carmen在一旁乐呵呵地笑。

 

  那确实是一段足够珍贵的时光。但世界上并不总只有阳光美好的一面。

 

  当Cogito的研究到达必须进行人体实验的阶段时,研究所的所有人都沉默了。研究的进程卡了半个月,直到Carmen发现她再也拿不出任何的新成果去说服她的投资人。

 

  那时Ayin主动把新的方案递给了Carmen。

 

  “该说的我都在文件里写下来了,除此之外,他们都保持了沉默,所以最后你来决定。”

 

  Ayin的语气平静。大概是因为早有预料到这一天,他是研究所中情绪最稳定的那个人。

 

  Carmen接过信,她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Ayin——对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风评一样,只是很平静地等待着Carmen的回复。

 

  “我……”

 

  他们两个对视了片刻,Carmen不知道自己眼中的迷茫有多少被Ayin洞察,但少顷后,Ayin叹了口气。

 

  他补充道:“Enoch同意了,他再次提出申请加入我们研究团队的请求。”

 

  Carmen脸色苍白,她几次欲言又止,最后破天荒地紧紧抓住Ayin的手,低声呼唤他的名字,一次又一次,就好像能给她继续坚持下来的勇气。

 

  “Ayin,Ayin,我的Ayin……”

 

  Carmen把头埋在Ayin的肩侧,那天晚上他们靠在一起。或者说Carmen一夜没睡。

 

  第二天,Enoch加入了他们的研究团队。以实验体,或者好听一点,志愿者的身份。

 

  对此Ayin什么都没说。他和往常一样,抱着Enoch坐在他的腿上,阅读那些难懂的书籍,握着他的手,握着他的手,直到怀里的孩子变得冰冷。

 

  他们拿到了这条道路下一阶段的通行证,但那天Lisa哭的撕心裂肺。

 

  “为什么,为什么去死的不是你啊!”

 

  “……是啊,为什么去死的不是我呢?”

 

  真的有人会为了别人的理想牺牲一切吗?

 

  当我光鲜亮丽时,我满怀信心想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。但当这条道路露出它真正残酷的一面时,我才发现,我早已经后悔的要死。

 

  毕竟人只爱自己。

 

  由Enoch的死开始,Cogito计划终于展现出了它血腥残忍的一面。

 

  当面临那些道德伦理的压力时,研究所的人们纷纷把目光转向他们的领导者,无论是那些受雇佣的员工,还是被处理的实验体,当他们看相Carmen时,Carmen知道,

 

  她只能闭嘴,移开目光。

 

  活人注定要承受比死人更多百倍的压力,如果接受不了的话……或许,我是否可以用死亡去逃避这一切?

 

  只要看不见就好了吧。

 

  有些想法一旦孕育,它就会像是种子一样深深扎根人心,任凭如何驱散,它的阴影都徘徊在这里。

 

  那些积压下来的疯狂和自我厌弃,它不会凭空消失,而是会转化成一种更加隐蔽的形态,只等待在合适的时机爆发。

 

  “如果没有我,这个世界会不会好上许多?你会不会有更光明的前途?”

 

  Ayin看着她,他说不会。

 

  他也最多也就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。Carmen仰头,看着抱着她的Ayin想。她的手柔软地抬起,抚摸着眼前人白皙的皮肤。

 

  “我开玩笑的。”

 

  当Ayin迟钝地开始想要询问她的情况时,Carmen笑盈盈地,她亲吻Ayin的薄唇,舔着他的牙关和舌头,用一个轻描淡写的谎言盖过了这个事情。

 

  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至少还要多活一段时间。从烂泥里爬起来,最不济也得先思考一下自己怎么安排遗产,比如她刚开了个头的Cogito研究,和年纪轻轻就即将成为寡夫的未亡人。

 

  Carmen试图把她杂七杂八的想法从脑海里清干净。但是她越想着活下去,隐藏在心中的死意就越强烈。到最后她甚至不敢承认,她在欣然等待一个导火索,能够让她一死百了,免于那样自我的罪恶感,以至于痛苦的惩罚。

 

  Cogito。

 

  当意识到自己是唯一适格者时,Carmen怔在原地。她几不可查地在颤抖。研究所的人都在安慰她,但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样的颤抖意味着什么。

 

  她在恐惧她心底隐秘的喜悦。但是产生这个想法并不困难,甚至于说,它还能够更加恶意。恶意到令她颤抖。

 

  “……我的意思是,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你不熟悉的样子,还会这么爱着我吗?或者如果你看到我死在你的面前,你会流泪吗?Ayin。”

 

  Carmen的话无疑让Ayin怔在原地。他有些迟钝,滞后半晌才开口:“为什么这么问?Carmen。”

 

  “可能是有时候我自己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虚伪吧。”

 

  Carmen开了个玩笑,但是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。反而仔仔细细凝视着眼前的Ayin。

 

  打开的香槟咕嘟嘟冒着气泡。他们维持着很近很近的距离,以至于Carmen把其中一杯递给了Ayin,她看着Ayin的眼睛,眨了眨眼。

 

  “有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对待你。或者说当意识到我在糟蹋你时,我总会开始良心不安。”

 

  Ayin陷入了沉思。

 

  他有点笨拙地解释:“并没有。”

 

  这句话冷淡的有些过分了。Carmen漫无目的地想,有时候甚至她不知道,Ayin是否是真的爱她,对方是怎么才会做到如此冷淡而深情的。

 

  就比如Carmen其实是真心的,她猜不出来如果有一天自己轻飘飘地离开后,Ayin究竟会不会为自己落泪。她知道整个研究所都会为她落泪,但是她唯独看不透这个为她付出最多的男人。

 

  我吻下冬日的雪,他在我的唇齿间融化。冰冷而缠绵。最后只留下一片纯白,那是所有光汇聚的终点,是画布最开始的样子,干干净净。

 

  于是我开始揣测那白雪是否真的爱我,不然他何故无情,溶解在我的手上,却不愿意留下任何痕迹。

 

  那一瞬间,Carmen突然在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最恶意的决定:于公于私,到这个地步,她都绝对不可能再放Ayin走,那么……

 

  “人类的内心是柔软而脆弱的,哪怕是一次冲击也有可能让它崩溃,我也一样……但是,你与我不同,是吧?Ayin……”

 

  “无论这个病态的世界变得何其残酷,你都能承受住那份恶意。”

 

  那天他们开了香槟,Carmen看着眼前的Ayin,她决定用爱绑住他。

  

  一旦落下这个决定后,她发现自己之前挣扎的那些罪恶感,在顷刻之间都被轻轻地放下。就仿佛它们不曾存在过一样。

 

  所以我突然意识到,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。

 

  我甚至不敢想象,如果那些信任我的人看见了我真实的模样,又是否会继续追随我,爱慕我?

 

  我早应该远走高飞。或许没了我,所有人的人生都可以更好。

 

  “就这样,自卑与自负在我的心中反复冲突,充盈的罪恶感蒙蔽了我的双眼,于是,我做下了那个最让我悔恨一生的决定。”

 

  “……”

 

  “我自杀了。但这不是你正在想着的吗?我后悔了,但你看我是多么的体贴,我甚至还是给你体贴地留下了那个圣洁的虚影,即使我怕的要死,即使我悔不当初。”

 

  “……”

 

  “我为什么总是迟一步才知道,我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。我本不应该负起这些责任……在浴缸里,我后悔到颤抖,为什么我要承担起那些不属于我的责任,为什么,我要掩盖自己的本性……”

 

  “……”

 

  “所以,你为什么在沉默呢,Ayin?”

 

  浸泡在Cogito中的神经张开她好似树冠一般的网络。那甜蜜的声音穿过认知滤网,在短暂的磁流后,清晰地展现在Ayin面前。

  

  那座奠基了整个脑叶公司的水桶,此刻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现黑泥。

 

  黑泥漫过Ayin的脚踝,他知道地上没有水,但是却好像整个人浸入深潭。

 

  他所深爱的人最终和他走向了相悖的道路。而更加讽刺的是,他本以为自己并无大义,但最后……他却要为了她曾经许诺与憧憬的未来,而亲手杀了她。

 

  【检测到水桶污染决堤。】

  【■■部Sephirah核心崩溃。】

 

  【胜利条件:——】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  ……

 

  尽管痛苦绝望,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必须面对与承认一些事情。

 

  比如我们其实并不是完美的。有太多的事情,我们最开始满怀理想想要达到,但最终却在道路的行走中,因现实和理想的天壑,物质与思想的割裂,而挣扎、痛苦、悔恨、变节、背叛……

 

  半路间,我们悚然发现,我们已经变质成了我们曾经最讨厌的人。

 

  但是……

 

  这真的能够否认我们曾经最开始的理想光辉,否认那些人类所拥有过的纯粹与美德吗?

 

  Carmen的死亡对研究所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。当她的尸体被我从浴室中抱出的那一刻,除去苍白的颤抖和天旋地转的晕厥外,我仿佛还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破碎掉的声音。

 

  当时我已经无力顾及这样的幻觉。但直到很久之后,我才迟缓地,滞后意识到,那是整个团队崩解离散的声音。

  阳光不是人们所生存的必要元素,但却是人们存活的意义,灵魂的支柱。

 

  信仰的坍塌,这样的影响是难以估计的。我甚至不愿意过多回忆,因为那些回忆就好像呼吸中弥漫着血腥涩甜的气息,插在心脏中的刀片,一下一下,随着呼吸在作痛。

 

  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敢回顾那些我曾经犯下的罪行。

 

  因为我知道,一旦我开始悔恨,一旦我开始质疑,一旦我开始动摇,当那些罪恶不再被大义所掩盖时,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……

  

  直面承认我竟是如此冷血暴虐,恶贯满盈,所作所为,罄竹难书

 

  人是为自我的意义存在的,一旦自我坍塌,那么余生便只剩下万劫不复。

 

  所以在满足基本的食物温饱后,我们开始思考,我们的一生究竟可以为什么奉献——就是在这样的思考中,Carmen提出了救世的宏愿。

 

  ……我无从推断她最初究竟是怎么想的。对于这样的宏远,质疑其动机本身就是一种亵渎——或许真的如Carmen所言,她只是一时冲动的空想,或许她只是普通人。

 

  但……人性的奇迹与不朽正是在平凡中孕育。

 

  我们都是凡人。并非凡人就不得以尊重。在都市那抽离而庞大的绝望之下,正是那点点微小的善意如星火,一颗又一颗点燃,一点又一点亮起。它或许渺茫难见,但你不能说它并不存在。

 

  没有大树不从种子长起,没有海洋不从涓流汇聚。

 

  所以当我们谈及爱、善良、感动与希望时,它不并是抽象的、架空的。

 

  那饱含鲜血与猩红的浴室在被清理后封存,尽管没有任何禁令,但是没有人敢进去那里。就如同研究所里再没有人敢走进她的房间。

 

  Carmen生前并不是那么整洁的人,她习惯把各种可爱的小物件摆满整个研究所,但是在她死后,那些温馨可爱的摆设,却一个个成为了触目惊心的刀刃,剜开所有人刻意掩瞒下的悲伤,将它撕开,鲜血淋漓。

 

  我知道我的痛苦从未愈合,它只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无声腐烂。我本应该躲避不管,但是为了实验资料,在她死后的第七天,我还是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。

 

  小熊抱枕,毛绒笔套,猫咪挂件……我熟悉这里的每一处角落,甚至无数次触碰这些软乎乎的玩偶,把它们摆正。因此我敢肯定,这里面的摆设一如往常。

 

  唯独不同的是,这一天,它们都在看着我,看着我把抽屉里的文件拿出,看着我把书柜上的书籍收走,看着我将草稿纸细致地分好,依照字迹分开了两堆,一堆是我的,一堆是她的。

 

  然后我开始收拾她的杂物。收拾那些盯着我的玩偶。它们看着我,就好像是在嘲笑我。

  

  那一瞬间,我突然有一种欲望不顾一切地想要撕毁它们,想要整个研究所毁灭。但就在我疯狂地将所有物品打的稀碎时,柜子里掉落的一件东西,让我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。

 

  那是两片醒酒药。

 

  它们被珍重地放在匣子里,而我知道那个碎掉的匣子是Carmen最珍惜的物品,她告诉我,她未来结婚的时候,要把匣子送给她心爱的那个人。

 

  药、匣子、玩偶、头绳……他们共同落在凌乱的地面上。落在一本书上,那上面是一首诗。

 

  你盼我灿若星辰,明若骄阳,

  你让我堕入深渊,万劫不复。

  于是你想我痛不欲生,你要我幸福美满。

  

  我的爱人啊,

  我如此照做,品味了世界上一切的痛苦,

  你却甜美地笑着,轻飘飘地离去,告诉我:

  

  爱始于自我欺骗,终于欺骗他人。这就是所谓的浪漫。

 

  ……

 

  你觉得它说的对吗?Carmen。我不做评价。

 

  因为我已经忘了我当时看到这封信时,是什么想法。我只是单纯地把所有东西收拾完,然后思考着Cogito的下一步如何进行。

 

  在那之后,我们漫历火剑之路,一步一步,依凭人类的美德走到如今的地步。因此我们说,那道种子由我们打开,它起源于像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,但最终被所有人孕育,而终反哺于整个都市。

 

  平凡与伟大永远是交相辉映的。我无从指责那些变节又或者背叛的人,因为我也曾目睹,并震撼于他们早在最初,璀璨而纯洁的样子。

 

  我假设你如此想,于是那光自人性中孕育,而也终归于人类。

 

  面对你的疑问,我暗自斟酌。

 

  如果你有一天变成了我不熟悉的样子,我还会这么爱着你吗?或者如果我看到你死在你的面前,我会流泪吗?

 

  这样的问题让我痛苦。我思来想去,最后我认为,那不是简单的,是与否可以回答的问题。

 

  我曾目睹过你的温暖,也曾见证过你的崩溃,因此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,我不会流泪,我会拉起你的手,吻去你的泪水,带你回到最初的舞会上,与你共舞,做你的和弦,为你奏鸣。

 

  为你绽放,为你盛开。

 

  我如此承诺,至死不渝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——END—— 

  ——AND START—— 

  【特别想要评论!】

  

评论(37)

热度(1196)

  1. 共8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